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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与何媛的第一次亲密接触(上)

　上回淘换出来的东西全都被林琳送出了国外，这才又在她的陪同下来到文物市场。一走到里面，就有好几家掌柜在跟叶硕热情的打招呼。这上回救了谢老七的事，可是人人都看在眼里。人家别看着年轻，能耐可大着呢。
　　叶硕实在没法拒绝，就带上林琳进了一家古瓷店。掌柜的正招呼着两人坐下，说是要泡一壶顶级的碧螺春，外头就走进来一人，手里还捧着个纸箱。
　　“掌柜的，帮我看看吧。”那人瞧着是挺有钱的模样，把纸箱往柜台上一放，就开口了。
　　这到文物市场要求掌眼的不在少数，各家的掌柜也乐于帮人鉴定，这回头不是还有鉴定费可以收嘛，细水长流，也是一批不小的数目。
　　掌柜的见生意上门，忙道了个歉，径直走到柜台前，揭开纸箱，捧出个罐子，瞧了两眼后，笑道：“客人哪儿买的？”
　　“丰阳收的，说是西周的东西，掌柜的，您瞧着对味不？”那人掏出支烟，点上后，说道。
　　“噗！”掌柜的差点没把早饭喷出来，笑道：“这哪是西周的？这是上周的！”
　　那人一阵头晕，妈的，花了十万块啊，这教育费是不是贵了一些？
　　“您瞧，这纹路，您仔细点瞧，”掌柜的把陶罐往那人眼前一递，“这四个是什么字？”
　　“中……国……制造？”那人这下没脾气了，西周时中国可不是世界工厂啊。这趟买卖做的，本烛大发了。
　　“拿好吧您呐！”掌柜的笑吟吟的把纸箱往那人怀里一塞，“回去做个摆设吧！鉴定费五百！”
　　这下那人不乐意了，要是真品也就罢了，这一听是新仿，心头就纠结了，这钱上就想打混，“我就让你看看，可没说是鉴定，这费我不出。”说完，他就想往外走。
　　掌柜的立马傻眼，这掌眼说白了也就是文物行当的潜规则，人家真要打赖，那也不能说什么。再说，那人又是陌生人，天晓得人家有啥背景，能花十万块买个上周才出炉的罐子，绝对不是好惹的。
　　叶硕瞧着笑了一声，也没帮他出头。这进来坐坐是一回事，要拦人就是另一回事了。他和这家掌柜，也没那么大的交情。
　　最多也就是……
　　“掌柜的，你供关二爷那香炉不错，说个价吧？”叶硕笑眯眯的问道。
　　掌柜的倒不疑有他，这位小爷那次帮了谢老七不错，可他不也打了好几回的眼嘛。这在场子里溜圈的可都说了。但是掌柜的还是捧起来仔细的瞧了一回，又拿捏着说道：“这玩意儿啊，是咱家祖传下来的，可有好几十代了。这要说上来，还得从明太祖那会儿说起。”
　　“得了，你就吹吧！”叶硕戏谑的笑道，“真要祖传的，你用来做香炉？一口价，三百，合适我就拿了走人。”
　　掌柜的一拍大腿：“成交！”
　　出了古陶店，又逛到了谢老七的店外，见那里紧闭着大门。问旁边的人才知道，叶硕救了谢老七不假，可那一店的货不也都砸没了吗？许三可不会认这账。这谢老七赔了几十万，那是一贫如洗了，就又到乡下去做了货郎。用谢老七的话说，那还不如死了呢。
　　叶硕心头感慨：这好人也不是随便做的，早知道就不管这档子事了。
　　转到古玉那条巷子，林琳捧着香炉左看右看，瞧不出端倪来，“喂，阿硕，你说这破炉子能值多少？”
　　叶硕摸摸下巴，“少说也得十万八万的吧？”
　　“能值那么多？”林琳眼睛放光，“你教教我怎么看吧？”
　　叶硕摇头笑道：“林姐，这得有天赋，我瞧你啊，就没这天赋。”
　　“哼！”林琳不满的道，“上回和你说让青翔去小城之春坐坐，你帮我把话传到了没有？”
　　“传了啊！”叶硕嘻笑道，“我哥这段时间真的很忙，银行那破事一大堆呢，再加上阿爸做了常务市长，他现在不在跑关系嘛！再说了，你直接跟他说，他还敢拒绝？”
　　林琳心里头美滋滋的，口气却挺硬：“我找他？他美得他呢！爱来不来，不来姑奶奶还省几顿饭钱。”
　　叶硕不以为然的摇头，林大小姐这脾气，大哥以后怎么受得了？其实只要林姐主动一些，啧，那喜酒还不就是眨眼的事？
　　“叶叔叔做了常务，有没有说经济方面该如何发展？”林琳突然问道。
　　对于林姐喜欢转换话题这事，叶硕是深有感触，这谈个人问题呢，怎么又扯到官场了？
　　“阿爸关注的重点还是招商引资的工作，”叶硕苦笑道，“这里头的问题可大了，一时也说不好。”
　　林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，不再追问下去，随叶硕走进了一家玉器店。这家店比上回老赵那家玉器店大一倍不止，琳琅满目的挂着各种式样的玉器，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枚手掌大的玉圈。
　　掌柜的一见是叶硕，嘴就咧开了，这冤大头，可不能便宜了他。眼瞅着叶硕在瞧那大玉圈，掌柜的忙介绍道：“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，红山玉勾龙。”
　　“红山玉？假的吧？”林琳愣了下，就置疑道。
　　林大小姐对古玩儿是不太了解，这不妨碍她的常识水平。红山玉出自红山文化遗址群，具体的说就是在五、六千年前，新石器时代的时候，一帮刚进化完的家伙，在燕山以北，大凌河、西辽河上游弄出的东西。存世的红山玉，流落到南方的极为稀少。
　　“这位小姐说的，”掌柜的也不生气，笑嘻嘻的道，“这是我前些年去北京天坛市场淘来的，是真品。”
　　林琳朝叶硕瞧过去，叶硕皱眉道：“不好说，不过不是新仿的。”
　　掌柜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，你那鉴定水平也好开口？不过叶硕毕竟是客人，人家背景还很深，掌柜的也不好说什么，就陪笑了两下。
　　叶硕又挑了七八件玉佩、玉坠子，这店大好东西就是多，还便宜，总共才花了两千出头。掌柜的心里头更开心，这总共进货价才两百不到呢，十倍的利润哪儿找啊？
　　临出店时，林琳推了叶硕一把，笑道：“对面那女孩挺漂亮的。”
　　叶硕瞧过去，心跳立马加速。不是外人啊，这不是咱们班上的何媛吗？不光是她，她这手上还牵着位男孩呢。这一发现，叶硕心头就郁闷了。怎么说你也是班花不是？就说是校花，那也是实实在在的，大庭广众的，牵着个男孩的手，你像话吗？其实叶硕是挺纠结的，要牵你也得牵我的嘛。
　　叶硕这点小反应，哪里逃得过林琳的利眼，林大小姐笑了起来：“认识？”
　　叶硕麻木的点头，直接无视了林琳的调笑，起身就往外走。对面的何媛正巧转过头来，一看见他，露出清丽的笑容：“叶硕！”
　　这学都开了十好几天了，两人的交流还是极少，严老师也无意推进两人的关系进展。再说了，在严老师的眼中，你叶硕够可恶的了，不能推咱们学习委员入火坑啊。这算上来，也就说过几句话。
　　叶硕尴尬的笑了笑：“何媛，你也来逛文物市场？”
　　“嗯！”何媛瞧了林琳一眼，神情变得有点冷淡，“明天班上见吧。”
　　她身边的男孩走远了，嘴里才嘀咕出一句：“大阴天的戴墨镜，有病啊！”
　　叶硕点点头，爽然若失的瞧着何媛离去。林琳笑吟吟的说道：“小阿硕也要情窦初开了，可惜了那家的女孩啊。”
　　叶硕瞪了林琳一眼，哼道：“别指望我还会在大哥面前说你好话！”
　　林琳一愣，拧着他的耳朵骂道：“还会威胁林姐了？”
　　叶硕疼得直咧嘴，“林姐，注意影响啊！”
　　林琳这才反应过来，瞧着四周恶寒的眼神，她脸上一红，松开手道：“饶了你这回！”
　　叶硕用力的搓着耳根，脸也红了，咱们在文物市场也是名人了啊，这要传出去了，大哥可非把我给砍了不可。
　　闹够了，叶硕两人就往停车场走去，才走到半路上，就听到一声尖叫。得了，这文物市场还有个清静的时候不？怎么哪回都能遇上事呢？
　　叶硕原本不想管的，可一回味，那声音有点耳熟。确实是很熟，叶硕一转身，何媛脸色惨白的指着个中年人，那男孩使劲的拉着何媛的手，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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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与何媛的第一次亲密接触(下)
更新时间2009-12-4 11:43:49   字数：2320

　林琳嫣然一笑：“赶快去看看吧，别让小美人受了欺负。”
　　叶硕把东西往车里一放，挤了过去。也没先和何媛打招呼，人家旁边有人，要表现也是人家先表现，没必要抢了风头，要惹了小美人反感，那更得不偿失了。
　　这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，倒也让叶硕拼出了事件的因果。这恰逢周日的，文物市场不是人多嘛，挤过来挤过去的，何媛就觉得不对劲了。这又走了一会儿，突然感觉有人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。
　　这就嚷了起来，周围的人就围上了来，一瞧见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，个个那是激动得很，想要做这英雄救美的勾当。那犯了事的中年人开始也就被吓畏畏缩缩的。
　　谁知何媛身边的男孩反而拉着她要走，这一来，那中年人就变得胆壮了。反正他原来也就没承认，这下更是彻底的不招供了，反而反咬一口说是何媛诬蔑。
　　何媛委屈得都快哭了，大眼睛红彤彤的，让人瞧着心都碎了。有些年纪轻点的就有跃跃欲试的味道，年长的倒还把持得住，却也不住的撺掇：“打他丫的！”
　　男孩拉着何媛低着头往外走，何媛倔强的想要讨个公道，这拉扯下，她的手腕都发青了。这时候，叶硕感觉他应该上场了。
　　“何媛！”叶硕上前拍落男孩的手掌，半扶着何媛的身子转了过来。这几乎是一气呵成，感觉也挺自然的。
　　何媛也是这样想，那男孩可就不干了，这被叶硕拍的一下，手掌还疼着呢。
　　“喂，你干什么？”男孩想要插入两人中间，被叶硕毫不客气的推了一下，差点摔倒在地上。
　　“他摸你了？”叶硕这话一出口，他自个儿先脸红了。
　　何媛脸上挂着红晕，愤恨的瞪着中年人。
　　四周的人一看，就乐了。有经验的更是低头道：“瞧见没？早恋！还是三角型的！有热闹瞧了吧！”
　　有上回在谢老七那店铺外跟叶硕打过交道的心情很放松，这下那中年人算是完了。
　　中年人也开始紧张，毕竟叶硕个头都比那男孩高出八九公分，这往何媛旁边一站，跟对玉人一样，要动起手来，他可没多大把握。
　　“得，咱们也别废话，你摸了她一把，我踢你一脚，完了，这事就过去了，成不？”叶硕阴沉的笑道。
　　中年人胆怯的望着他，过了一会儿，才用力的一点头：“就一脚！”
　　叶硕连连冷笑，他脚力没叶青翔的重，可这中年人瞧着也挺虚的。果然，一脚下去，中年人在地上滚了半圈，半晌没爬起来，还吐出了口血。
　　“没劲，都散了吧！”叶硕挥挥手，驱赶走了人群。
　　这时那男孩才一副愤怒的模样，上来抓住何媛的手：“跟我走！”
　　“我不走！”何媛咬着银牙，怒视着男孩。
　　那男孩一时间有点进退失据，这手松开也不是，不松开也不是。叶硕瞧见外头的人又要围上来了，没好气的冷哼一声：“把手松开了，你也想来一脚？”
　　那男孩有点惊惧的把手松开，瞪着叶硕：“走着瞧！”说完，他就走了。
　　叶硕无所谓的耸耸肩，执起何媛的手，笑道：“青了一块呢。”
　　何媛心中略过一丝异样，咬着粉红的嘴唇，“嗯！”
　　“走走吧？”叶硕牵住她的手，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温暖，朝刚赶过来的林琳和许三摇了摇头。
　　“他……他不是我男朋友……”何媛轻声的说道。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个事，她也不清楚，只觉得心里头有点乱。
　　“嗯！”叶硕心里一定神，嗯，好白菜可千万不能让猪给拱了，然后问道：“你也喜欢古玩儿？”
　　何媛点头道：“我外公家收藏了一些古玩儿，从小我就跟着外公学看，也算是会一些吧。你呢？为什么来这里？”
　　叶硕笑了笑，“和你一样，不过我的眼力就肯定没你的高。”
　　何媛露出甜美的笑容：“那可说不定呢，要比过才知道。”
　　一阵暧mei的沉默，叶硕才说道：“我带你去朋友家看一看吧，听说他藏了不少古玩儿，可惜大半都是才出炉的。”
　　何媛“扑哧”一下笑了，“才出炉的叫古玩儿吗？你那朋友也挺有意思的！”
　　叶硕笑着朝林琳和许三招招手，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，林琳，林姐！”
　　林琳啐了一口，满脸通红：“阿硕，积点口德没坏处！”
　　叶硕哈哈一笑，何媛带着些释然和歉意的向林琳问好。
　　“这是三哥，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。”叶硕笑着指向许三。
　　许三忙摇头：“叶少，您太客气了，叫我许三就行。这位是何小姐是吧？您好！”
　　许三逢周六周日都在文物市场，到这地方，找小计反而不如叫许三方便了，上回他也留了电话给叶硕，林琳手头上也有一份。当然，他在林大小姐跟前是没法抬头的。
　　“走吧，去你那看看。”叶硕笑道，“上回不是说要帮你掌眼吗？”
　　许三惊喜了一下，忙点头道：“那有劳叶少和何小姐了。”
　　上车前，叶硕自然的帮何媛拉开门，这牵着她的手就放下了。心头上有点失落，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似的。
　　林琳倒和何媛很投契，这半小时的车程，到了下车时，竟然已经好得不可开交了。让叶硕心中直纳闷，这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可真难理解啊。
　　这处就是城乡结合部的许家村了，也是许立国、许三的本家所在。许立国早就搬到市区去了，许三还住在这里。他近些年有了点钱，也盖上了三层高的洋楼，地下一层就留做了储藏室。隔成五间，分门别类的放置着不同的藏品。至于容易受潮的古书、字画，都放在二楼。
　　下楼梯的时候，叶硕走在前头，何媛跟在其后，由于光线实在暗了一些，何媛打了个踉跄，倒在了叶硕的背上。
　　叶硕能够感觉到那樱红的嘴唇就紧贴在他的后颈上，再加上何媛口中送出的香气，他差点有了生理反应。
　　何媛有点手忙脚乱的离开叶硕宽阔的后背，俏脸一片红潮。走在后头的林琳咯咯直笑，让叶硕没好气的回头给了她个白眼。然后，扶着何媛柔软的臂膀，说道：“没事！”
　　何媛点了点头，细声细气的娇嗔道：“让你占便宜了！”
　　叶硕傻笑了两声，就走到了地面，许三赶忙上前把灯打开了，指着满室的铜器说道：“叶少，请！”
　　叶硕环视了一圈，笑道：“许三，你这里工艺品可不少啊。”
　　许三傻眼了，有点焦急的反驳：“叶少，这中间有大半是老头子挖出来的啊，怎么……”
　　“叶硕，这大部分都是出土文物啊！”何媛不解的看了叶硕一眼，在一口铜鼎前蹲下身。
　　叶硕尴尬的一笑，我这不是不会看嘛，你又非要让我来。
　　旁边林琳抿嘴直笑，这小子到底是真不会看，还是装不会看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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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挖祖坟的【求票，求收藏】
更新时间2009-12-5 8:08:32   字数：2800

　所谓的靠山吃山，靠水吃水，许家村临近王陵，四周埋葬的官墓民墓成千上万。在八十年代中期那一轮文物暴涨的风潮中，几乎村中人人都成了土夫子。正经的王陵是不敢下手的，那是国家级的文物保护单位，白日夜里都有人看守。
　　可周边的古墓就惨了，没一口能保存完好的。但毕竟岑州不是河南、陕西那些地方，没什么家传的盗墓世家，都是些兼职的农人。想法也单纯得很，就是想着日子过得好些，每天碗里能多块肉吃，发财的念头都没起过。
　　走惯这片的货郎都清楚那年头的生态，大铜钱论斤卖，一斤一两块钱，好一些的古剑、玉器、铜器，也不会超过上百块，价格是极低的。但在那时，就算是端着铁饭碗的国企员工，每月的工资也才一百块上下。
　　要运气好的，一口墓开下来，足够一家人好几年的开销了，这盗墓的人能不多吗？许三家老父亲当年就是第一批下地的，可他心眼活，每开一口墓，卖一半就留一半，这才有了地下室这般的光景。
　　后来岑州市文物局、历史博物馆、历史研究所等单位联合打击偷挖古墓，才让这阵风慢慢的消停下来。只不过要想从许家村将东西收上来，就很难了。主管文教体卫的副市长许立国可就是许家村人，这打狗还得看主人，许家村里头的人，哪一家都能和许市长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。
　　再后来，许三靠着承包鱼塘，发了些小财，就开始正经的玩上了古玩儿。倒腾了两年，手头上是宽裕了些，又有许市长的虎皮，才开始往文物市场跑，不想再低价往货郎那出货。
　　出了谢老七那档子事，倒让许三有了想法：早听市里头的人说林姐的本事大，那我这里的货在国内见不得光，是不是能让林姐帮着想法子往国外走一走？
　　这才硬拉着叶硕，要他帮着掌眼。这掌眼事小，拉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了。他眼睛也没瞎，上回就瞧出林姐计哥对这位叶少客气得很，想必能耐也大着。至于叶少和林姐是什么关系，这他就不敢深想了。
　　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何媛，她这在地下室走了一圈，说出的道道比那市里的老研究员差不了多少，有几件有争议的玩意儿，她都能肯定的指出年代、来历，甚至是说出一段典故来。
　　当然，何大小姐也毫不客气的点出了十好几件的赝品，许三是完全的虚心受教了：这里头不是有从文物市场淘出来的嘛。
　　叶硕百无聊赖的环抱着双手，他对出土文物的兴趣不大，这种货色除非上一位主人是大拿，否则连点气都带不上。甚至说，他对文物的兴趣都不大。往文物市场跑，主要还是为了风水局的布置，要不然他可没那么大的闲心。
　　“何小姑娘挺能的啊！”林琳娇笑道，“人家可比你扎实多了。”
　　叶硕嘿笑道：“我本来就是外行嘛，这打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
　　其实找他掌眼那才叫白瞎。
　　林琳白了他一眼，你外行能瞧出玉援戈来？这要和许三一说，他还不跟你拼命了？不过，转念想，这阿硕可真难捉摸，要说不会吧，人家走一圈，能逛出国宝来，要说会吧，这满室的文物，他一开口就说全是工艺品。瞧他脸上的表情，又不似作假。这真是个怪人了。再想到叶青翔，林琳突然抿嘴莞尔，叶家怎么都出些活宝呢？
　　忙活了好半天，何媛才恋恋不舍的走到叶硕跟前，“我外公家都没这么多古玩儿呢。”
　　那是，也不是每个玩收藏的都会去挖别人家祖坟的。
　　“你要是喜欢，就多来这走走，许三不是说上头二楼还有书画嘛！”叶硕瞧了许三一眼，说道。
　　许三忙接过话：“我这地方随时欢迎何小姐。”
　　免费的鉴定师，有一个是一个呀，这还能借着何媛打入到叶少林姐的圈子中去，这叶少递的话，许三能不反应过来吗？
　　许三又拿出三个盒子，说道：“林姐叶少，何小姐难得来一趟，这小玩意儿就算在下的一点见面礼了。”
　　叶硕也不客气，打开瞧了瞧，是一枚半个手掌大的虎纹玉佩，这上头，嗬，一点气都没有。天晓得是不是新仿的。这倒是叶硕误会许三了，他再胆大，也不敢拿仿货送林姐叶少不是？这是头先何媛掌过眼的，确确实实的明代虎纹玉佩。
　　送林琳的是一枚凤型的玉印，送何媛的是一枚鎏金的玉扇坠。说实话，许三的本钱下得挺大，可这不是要求人办事嘛，没个付出，哪来的收获呢？
　　说不得，又要留三人在洋楼里吃晚饭，被叶硕谢绝了，还送了他一句话：“许三，你想的什么，我心里头清楚，有些事急不来，你就先安生着，有了机会，少不了你的那份。”
　　得了叶少确定的答复，许三这才松了口气，人家叶少也会做人，拿了你的东西，就答应了你的事。当然了，后头事要办好了，这好处也不能少给了叶硕。
　　先送何媛回的家，这头顺路，一开始叶硕倒是想着再来回肉体接触啥的，可林琳直接就把人请到了副驾驶位上坐着了，这手总不能从后头绕过去吧？这也太明目张胆了，说到底叶硕还是高二学生不是？
　　再送叶硕回家，这回就正赶上叶青翔下班了。大哥铁青着脸站在大门口，等叶硕一落地，他哼了声，就直接走过去和林琳说话。半晌后，满脸通红的折返回来。
　　“说了什么？”叶硕耳朵没那么长，这隔着也有十好几米呢。
　　“林琳让你下回去小城之春，顺便带上伙食费。”叶青翔说完，就一脸羞愧的走回了家里。
　　林姐，过了吧？你可不能把对大哥的怨念投射到我头上啊，叶硕满腔郁闷的走进屋内。
　　叶涣之还在市里开会，家里头就三人，赵淑蓉就说上了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事。自从叶涣之高升后，叶夫人的工作岗位也往上调整了下，由后勤科科长调到了主管机关幼儿园和食堂的副局长。
　　这管理的权限没放大多少，主要还是解决个待遇问题，市长夫人也不能太寒碜了。这自古以来的妻以夫贵，那可是至理明言。
　　其实照叶硕兄弟的看法，还是委屈了母亲。赵淑蓉和叶涣之是同届上的大学，念的也是政治经济学，学术功底十分扎实，要去政研室做个主任什么的，完全没有问题。在青山县时也是头一号的女干部，要不是丈夫的光芒太耀眼，越级提拔都可以想象的。
　　特别是赵淑蓉天生的旺夫运，越过中年大限，更是交相辉映，前程似锦。不过，这市委也有考虑，要真两个都提拔上来了，这不成开夫妻店了吗？那还像话吗？
　　倒是有解决的办法，例如赵淑蓉调出岑州，或者外放到县里。组织上征询过叶涣之和赵淑蓉的意见，叶夫人的看法是，至少得等到叶硕读大学了再说。这有了她的表态，如此的安排就能够理解了。
　　在叶硕眼中，母亲的命格中官运是不够强的，当然，那是他眼界高，从青山到岑州，他也见过不少官了，能称得上强的，除了叶涣之外，就连方省长算不上什么。不过，叶涣之那是后期发力型的，否则也不会四十岁才上副厅了。
　　赵淑蓉说的是机关食堂承包的事，这风声才放出去，就差点没让人把办公室的门槛给踏破了。托关系找人关说的，那就更多了。以她现在的地位，就算局长的招呼，不听也就不听了。可这真要甄别谁是真能把事办好的，这就难了。
　　叶硕笑道：“那改天把人都约了，我也去看看。”
　　这天生的灵眼，小方向不好判断，大方向还是能够把握的。再有赵淑蓉本身的识人能力，搭配到一处，就把出问题的情况压到了最低点。
　　正说话间，叶涣之阴沉着脸拧开门入了屋，先就把还在吃饭的叶硕和赵淑蓉叫到了书房内，留下叶青翔一人郁闷的干瞪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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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“姓资姓社”【求票，求收藏】
更新时间2009-12-5 11:38:13   字数：2290

　至八八年时，实行了四年的物价双轨制产生的负面效应终于显现出来。从八五年到八八年的经济大飞跃，使得企业数目剧增，生产资料价格飞涨，物资供应紧缺，皮包公司猛增，倒卖各种批文成风，炒卖行为高涨。
　　而受邀来中国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·弗里德曼提出了放开价格的建议，在同时征询多位国内的经济学家后，中央终于下定了决心，放开管制，取消物价双轨制，进行“物价闯关”。
　　这一举措的结果，大大出乎中央和弗里德曼的预料，短短数月间，商品价格暴涨，民众出于看涨怕失的恐慌心理，形成了一股罕见的抢购风暴。不单是如黄金一类的奢侈保值品，就连一般消息品，都产生了至少百分五十的涨幅。最后，中央不得不出手干预，进行宏观调控。
　　到八九年时，柏林围墙倒塌，全球范围内的意识形态大变。在一月，中央开始调整经济政策，以强硬手段进行紧缩控制。到二月，发生百万民工“进城潮”事件，国务院发出通知，要求“严格控制民工盲目进城”。同时，经济增速达到改革开放以来前所未有的低点。大批私营企业倒闭。
　　各地更是罕见的出现了大批的对改革开放进行质疑的文章社论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。期间中央对被认为是与国企争夺原材料，造成通货膨胀，市场失控的罪魁祸首的私营企业进行大力整顿。
　　九零年时，世界格局剧变。三月，非洲大陆最后一块殖民地纳米比亚独立。五月，亚洲南北也门统一。七月，叶利软宣布退出苏联共产党。八月，伊拉克入侵科威科，美国对伊宣战。十月，东西德统一。十二月，波兰、匈牙利、捷克斯洛伐克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相继发生剧变。
　　在如此的背景之下，才产生了各级政府经济工作缩手缩脚的状况。而引起全国范围内大讨论的《改革开放可以不问姓“社”姓“资”吗？》一文，在余浩然第一次主持市长办公会扩大会议又被提出。
　　路线问题一直都是大问题，在风向不明的情形下，行差踏错一步，背后就是淘天巨浪，在场的没人会轻易的表态。倒是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叶涣之那里，作为岑州官场上耀眼的新星，叶市长主管的又是经济工作，这意识形态根底的就是经济因素，不少人还是瞧得清的。
　　“上个月《经济日报》刊登了一篇《少数企业“死不了”，多数企业“活”不好》的文章，其中的观点很值得关注，”叶涣之轻抿了口茶，才开口，“为何产业调整那么艰难，主要是一部分企业并没有调整到位，就拿我手头这份文件来说吧。市属红星化工厂年年亏损上百万，每年都要拿出部分财政进行补贴，按文章中的观点，大可以承包出去嘛。实在不行，那就卖掉。挪出的资金，用来支持真正需要发展的企业，才是经济工作的重点。”
　　余浩然意味深长的瞧了叶涣之一眼，他倒是懂得挑话说。《经济日报》隶属国务院系统，这篇文章隐含着政策调整的趋势，一见报就受到不少人的关注。
　　“咳，我说两句，”说话的是许立国，他不紧不慢的说道，“叶副市长的意见，我赞同一半。经济工作是要开展的，但路线问题更重要。先确定了路线，在有了理论指引的基础上，才能进一步的展开工作。盲目推动，这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。”
　　叶涣之默然不语，捧起白瓷茶杯。
　　许立国的地位不高也是相对的，在场的人中谁也不会太小看他。只是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心头纳闷，叶市长和许市长的关系不是一向处得挺好？怎么会在办公会上明确的提出反对意见？
　　何况，许立国走得的稳健路线，并不缺乏市场。
　　“我同意许市长的观点。”城北区新任的区委书记宋连新，文质彬彬的，也是孙玉详一案的受益人之一，属于纪组云的派系。
　　“我倒是倾向于叶市长的意见，”主管农业经济副市长的齐小海不紧不慢的道，“相比改革开放之初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显而易见。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止步不前。不是说要‘摸着石头过河’吗？在上海发出的那篇文章也写到要‘继续坚持解放思想，敢冒风险，大胆改革’嘛。”
　　许立国愕然地看着齐小海，心头一阵烦闷。
　　余浩然抬起眼睛扫视了在坐的人一圈后，说道：“产生调整是重中之重，叶市长的话，大家要深思。当然之急，还是要加紧招商引资的工作。新成立的招商办公室，要发扬一不怕苦，二不怕累的精神。沿海地区能提供的优惠条件，咱们岑州也不能落后。具体的工作还是以叶市长为主。”
　　余浩然说话时带着很温和的音调，这大约与他长期从事秘书工作有关。但话里头的份量就重得多了。敏感的人都能察觉出余市长有放权的意思。
　　这一来，某些人更是确定了叶涣之林派的背景，否则的话，在张子详一案中，倒下的人是不少，能提上来人不也不少吗？怎么就轮到你教委主任了？况且这一上来就入常，这也离谱了些吧？
　　不过，要是林派的人，一切就说得通了。可似乎也有些不对，余浩然是铁打的林派，那空降了市长还不够？还要升一个常务副市长？这感觉就有点怪异！
　　当然，这也就是心里头揣测，新官上任三把火的，谁愿意去触市里二三把手的霉头？
　　能猜出些底细的也就是寥寥几人而已，其中就有新任的市教委办公室主任任长河。可任主任是叶市长的心腹不是？他要出去胡咧咧，那真是找死了。
　　走出会场，叶涣之摇了摇头，许立国要是冥顽不灵，倒是有点恶心了。
　　听完父亲的转述，叶硕沉吟了一会儿，才问道：“那阿爸的意思是？”
　　“他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，阿硕，你给我想个办法。”叶涣之苦笑道。
　　叶硕愣了一下，显而易见，叶涣之这回是真上火了。余浩然是新上任，我叶涣之也是新上任不是？头一回开会，你许立国就扫了我的脸面，这就算省里提了我，你心里不痛快，你这一手也玩得有点过了不是？
　　好在材料都充足，要治许立国，那还是没问题的。反正你不是打算恶心人吗？回过头我恶心死你。想到这里，叶硕乐了起来，奶奶的，小爷总算要出手了，你们就等着瞧吧。
　　叶硕离开前，听父亲对母亲说：“淑蓉，你看一看这份资料，是有关于市无线电厂的。你先看一看，我们再聊。我看这无线电厂的问题，不容乐观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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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林氏企业【求票，求收藏】
更新时间2009-12-6 7:52:16   字数：5132

　风水一词，最早出于《葬书》：“气乘风则散，界水则止，古人聚之使不散，行之使有止，故谓之风水。”根据叶硕太祖父结合西学的理解，书中的气一部分指的是人体上自带着的体味。无论男女，在世界上绝没有完全相同的一个人，体味也是独一无二的。另一部分指的就是气运了。
　　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，古人信奉人自一生下来，就注定了人一生的走向，这就是命。其实转换观念，也极好理解。例如，王侯将相之子，生来就富贵无比，无论是仕途商道，都会站在平常民众高出千万倍的起点之上，机会也多得多。这王侯将相到了今时今日，不就是指的高官之后，巨富之后吗？
　　至于运道，就要参考“命”了。在命的大框架之下，运是能够改变的，甚至在运的量变过程中影响到命的质变。这就需要异常的时机。这时机就仿佛是一把撬动命运的钥匙，只是许多人一生都等不到这把钥匙。
　　而风水则是影响运道的关键。叶家引入西学，重造风水概念，使得叶家的风水系统涉及了哲学、历史学、生物学、天文学、地理学、气象学、心理学、应用物理、基础化学、中医药学、实践农业、环境景观学、磁场方位学、建筑工程学等十四门学科。到叶浩霆的时候，又多加了一门计算机科学。
　　当然，风水学最基础的玄学，依旧是根本。叶硕所拥有的灵眼，早在东汉的《泓水经》中就有记载：“中山赵奇，天生灵眼，能知运避祸。”
　　灵眼的好处远不止这些，它仿佛就像个精神扩大器，让叶硕在施行风水术的时候，精神消耗远低于一般的风水师，类似引气入体的方式，也远不是一般的风水师能够玩得起的。
　　而叶硕手头上拿着的就是一个小型的风水局－－反五行玉诛阵，一串古玉和五帝钱配成的手链。主要作用是引小人，惹是非，使用起来方便得很，往许市长家门口草地上一埋就行了，都不用许市长戴在手上。
　　这活儿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叶硕的头上，不都讲究送货上门吗？好不容易埋完了，一出市委大院，就看到林大小姐在街对吃羊肉串。
　　叶硕立刻没脸没皮的跑了过去，“师傅，来十串。”
　　林琳奇怪的瞧了他一眼，又往他身后的院门一看，才说道，“你跑这儿干嘛？”
　　“公事！”叶硕双手插在裤袋里，笑道。
　　“切！”林琳不屑的翻白眼，“不说拉倒，这羊肉串的钱自个儿出。”
　　“别！”叶硕嘿笑道：“改天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，没人的地方，我再和你说。”
　　林琳用力的拧了他一把，“胆壮了是吧？连你林姐的豆腐也敢吃？”
　　叶硕哎哟一声，咧嘴道：“我不吃豆腐，只吃肉！”说着，扫上一把羊肉串，就往旁边走。
　　“阿硕，”林琳扔下五十块钱，追上去，“别跑，我还正想找你有事。”
　　叶硕顿住了脚，好奇道：“有事？”
　　“嗯，”林琳一指停在街角的轿车，“和你那几件古玩儿有关，走吧，上了车再说。”
　　那是辆奥迪车，看车牌应该是南都的，绝不是林琳平常开的那辆桑塔纳。走过去才发现，里头还坐着个司机，相貌和林琳有七八分相似。
　　“行啊，几天不见，不但换车了，还有了专职司机？”叶硕歪着嘴怪笑道。
　　“这是我哥！”瞧叶硕那恶俗的目光，林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，“香港鼎丰实业的总裁，林光辉。”
　　叶硕愣了一下，握住叶宁辉伸过来的手掌，笑道：“你好，林总。”
　　“你好，早就听林琳提到过你们兄弟了，”林光辉客气的笑了笑，“青翔要有时间，一起出来坐一坐，吃顿便饭吧？”
　　叶硕摇摇头，淡然道：“最近大哥事多，他也难得能静下心忙工作上的事，还是不打扰了。再说了，我想林总来岑州，想见的人应该不是我大哥吧？”
　　林光辉拉开车门，含笑道：“你说的不全对，不过，还是先上车吧，都是一家人，阿硕不要太见外了。”
　　林琳推着叶硕上了车，眼睛那是一直瞪着，心头老大的不满：你小子和我哥阴阳怪气的说话干什么？连你林姐都信不过了？
　　车开到郊外的一座农家乐山庄，倒是让叶硕精神一振。这地方四周都种上了毛竹，穿过木板搭成的大堂，就是一块篮球球场大小的鱼池，里头是从山上引入的泉水，放养着上百条的锦鲤。鱼池的一角是嶙峋的假山，还有一座人工建的竹板桥搭在池上。一阵山风吹来，荡起满池的水纹，令人心头一畅。
　　“我在岑州日子也不短了，倒不晓得还有这样的好去处！”叶硕叹了口气，感慨的道。
　　“这里是林琳的产业，她不带你，你应该怪她才是。”林光辉环抱着双手，笑道。
　　林琳瞧着天边的白云，哼道：“这种地方他要知道了，非得成天缠着我不可，我可不想某人在家里过得不自在。”
　　叶硕笑了一声，作揖道：“林姐，算我错了，成不？别拿话挤兑我了！”
　　林琳这才气消了，翻着白眼道：“你跟我过来，我和你说一些话。”
　　叶硕瞧了林光辉一眼，后者笑着摆摆手，“我就不跟过去了。”
　　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下，林琳一本正经的道：“有些事，也是该和你说的时候了，要不然，我怕你心里堵着受不了。”
　　叶硕笑着点头，继续听下去。
　　十年浩劫时，林家虽躲在平南，没受大太波动，可对于政策走向，也难以把握。林老最小的弟弟林征北就央求着大哥把他送到了香港。这件事一直压到八十年代初才捅出来，那时林征北已成了香港商界举足轻重的角色。
　　由他一手创建的林氏集团，涵盖房地产、金融、咨询、电子代工四大产业，资产超过二十亿。拥有两家香港本地上市公司，市值接近百亿。
　　在改革开放初期的第一波下海潮后段，林玉城的长子林光辉以及林家部分有志于在商界发展的子弟，全都去了香港。这一次回来，倒是带着投资的意图。
　　只是平南前有林老，后有林玉城书记，这中央对林氏企业的发展，也是有想法的。林家在官场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，你现在又想揽上经济，这要坐大了，还让不让别人活了？
　　按理说，林光辉应该去南都才对，毕竟那里是平南的省会，可那是在王彦山书记和方远山省长的眼皮子底下啊，林玉城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？
　　说不得就要另找缺口。这一来，就更让人怀疑余浩然的空降并非事出无因了。有了余市长，再要是打通叶涣之的关系－－这林琳本来就和叶家兄弟关系不错，这也能影响到叶市长的部分决策不是？－－那有了这两位份量重的市长帮衬，纪书记也不能多说什么。
　　可摊子不能一下铺太大了，上头的路线不是还没确定嘛。正好林琳送来了几件古玩儿，香港那头的专家鉴定过后，确定都是价值不菲。林家人一合计，得了，国内不是还没拍卖行吗？干脆，先办个拍卖行试一试。这也能勉强算是咨询业，又不引起旁人的反感。再说了，破产的企业那么多，真要做大了，也不是一块蚊子肉啊。
　　不过，这鉴定师到哪儿都是稀缺商品，叶硕这种大客户更难找了，林光辉又听林琳帮叶硕吹得天花乱坠的，反正要走叶市长的路子，这人总是要见一见，拉拢一下的。能入股是最好不过的了，也算是一种预防措施，鬼晓得，几年后余浩然是不是就走了。
　　林琳这回说的话可真是掏心掏肺了，总之，该说的都说了，终归人家叶市长也能和叶硕说的不是？
　　叶硕摸着下巴沉吟，林家这回可是打着“帮助家乡发展经济”的旗帜回来的，觉悟表面上瞧着挺高，不过，人家也是追求利润的不是？这拉上我，多半还是看在阿爸的面子上？啧，想到这里，叶硕就纠结了，小爷本事也不赖啊，只不过没法见光罢了。只是你们这样弄，我不是成摆设了吗？不成，我得扭转局面才行。
　　“其实我在鉴定古玩儿方面水平很高！”说这话的时候，叶硕一点没脸红。
　　林琳眨了眨眼，说道：“你到底会还是不会？到时拍卖行要真开了，香港那边还是会调两名鉴定师过来的，你要不会的话，到时可就糗大了。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我真会！”叶硕扭头看云，没和林琳对眼，怕露怯了。
　　“算了吧，反正我也投资了，”林琳没说指的是给叶硕那三千块，还是这拍卖行她也占了股，“这拍卖行也不单是拍卖古玩儿，还涉及到固定资产方面。”
　　这就算是综合性的大型拍卖行了，这要是一铺开来，摊子也不小了。不过，终究不是直接杀入实业，想必上头也还是能容忍的。
　　再说了，拍卖行是新鲜玩意儿，总有人喜欢的。
　　“你瞧何媛怎么样？”叶硕突然问道。
　　“你要能把何媛拉过来就更好了，”林琳嫣然一笑，说道，“你那心里打的什么算盘，你林姐能不清楚吗？说实话，何媛那小姑娘挺不错的。林姐直接你放马去追。”
　　“你也就和人家见过一回，就不怕人家是跳入火坑了？”叶硕嘻笑着说道。
　　“我相信叶家的男人嘛，总不会是火坑的！”林琳说这话时，想的绝不是叶硕，瞧她那眼睛里放的热光，足够煮碗面的了。
　　在山庄中吃过饭后，林光辉此行目的算是达到一半了，他还要去拜会余浩然和叶涣之，就连纪祖云那也得走动一下。走公子路线是一回事，正主要都没打点好，一切都白搭。毕竟林光辉这时身份已经是商人了，姿态放得低，生意才能做得长久。
　　而谈到叶硕那几件古玩儿，还要大半个月，才能上拍卖台，这限制级的拍卖，耗时长是肯定的，那些富豪的时间可都很难调整到一处。
　　回到学校已是下午三点，今天可不是休息日，严霜花一瞧见叶硕，俏眼直翻白：好啊你，也不就是看了我半裸嘛！那还是场误会！这课旷的，一个星期都十好几节去了，班上的学风可不能让你给带坏了！
　　“下课了去我办公室！”严老师清冷的说道。
　　叶硕愣了下，随口说道：“又去？”
　　啧，这话听在严老师的耳中就不对味了，当即脸上红云一飞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“还敢还嘴？放学了留堂！”
　　叶硕苦笑一下，不过就是看了上半身，至于吗？这班上旷课的又不是我一个，那中间的位子还空着好几张呢。
　　“嗬，严大美女盯上你了，”章浩羡慕的舔了舔舌头，“你小子走桃花啊！”
　　屁的桃花，叶硕歪着嘴，老子天生灵眼，可偏偏就看不穿自己的命道，镜子里一看，屁气都没一条，面相命格上的推算，算十回，十回都不一样。也不知爷爷临死前说的，是真的，还是蒙人。
　　何媛扭过头，清艳绝伦的脸庞上露出媚人的笑容，总算让叶硕的心里舒坦了些。
　　“靠，何大美女在朝你笑！”章浩这下真的纠结了，你一转校生，也不能把美女都捞走了吧？你还让咱们这些人怎么活啊？
　　“你傻啊，”叶硕哼道，“她怎么可能对我笑，大白天的你眼睛就花了？”
　　章浩愕然低头，用极轻的声音说话：“何大美女在对我笑？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　　“真的，她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！”叶硕笑着推了章浩一把。
　　“操！”章浩泄气的把头埋在课本后唉叹，“我都十七了，还是处男呢，这可咋办啊？”
　　“光华路，五十块钱一炮，”从前头传来个声音，那是相貌斯文，戴着眼镜的败类文清波，“包夜两百，熟客八折。”
　　“操！第一枪哪能插在残花败柳上？你少来恶心我！”章浩踢了一脚文清波的板凳，忿然道。
　　光华路是岑州有名的风化街，靠近城乡结合部，一遛的发廊，全都挂着红灯，有些还是上下两层的农民自建房，生意一向极好。岑州人都清楚。
　　“我上回看了杂志，”文清波加入到聊天的行列里，“根据知名机构统计数据，这泰国百分之八十的青少年第一次都是找的妓女，有的还是老子领着儿子去的。”
　　“不用说，你那本杂志肯定是地摊货，”叶硕笑道，“而且统计的还是泰国，鬼知道人家是找女人，还是找人妖。”
　　“嘿嘿！”文清波奸笑两声，“这事情丁少比我清楚。”
　　他说的丁少是市科委主任丁西田的儿子丁少华，这三个字的名字难叫，一般都有简称。人家又是主任的儿子，叫着叫着就成了丁少。空下来的位子，有一张就是丁少华的。去年夏天的时候，丁少华跟着丁西田主任去了趟泰国旅游，文清波就拿这件事来打趣。
　　“听你的课吧，严大美女又瞪眼了，”叶硕耸肩道，“你可别想着能留堂，这可是我和严老师单独相处的机会呢。”
　　跟着严霜花来到高二语文组办公室，里头大多都是五十岁以上，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教师，她倒是鹤立鸡群了。
　　“说一说吧，旷课干什么去了？”严老师俏丽的脸孔上盖着寒霜，语气却缓和的问道。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叶硕望着天花板道，“有朋友从香港过来，说是要投资，问我愿不愿意参股。后来吃了顿饭，才把事情谈妥了。”
　　严霜花愣住了，在场的老师都愣住了，半晌后，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女老师皱眉道：“这孩子说的太玄，不是得失心疯了吧？”
　　严老师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，你旷课就旷课呗，找理由很难吗？非得给我编个这么离谱的？这让我不罚你都不成了，要不然，我这班主任还怎么教育学生？
　　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？”严老师紧抿樱唇，痛心的问道。
　　叶硕无语，这年头，怎么说实话就没人信了呢？我是信任你严老师，才和你说实话的，你怎么就不信任你的学生呢？亏得我以为，发生上回的事情后，咱们心灵上很亲近的了呢。
　　“打游戏机！”叶硕木然道。
　　“现在这学生啊，都往游戏机室跑，有些家也不回，还偷家里的钱去玩。这苗头要控制住啊。小严，好好教育一下他吧，”那位女老师又插话了，“沉迷于游戏，可会影响学习成绩的。”
　　叶硕恨得直咬牙，干你屁事，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布景啊？
　　“叶硕，我看这样吧，”严老师语重心长的道，“让你的家长来一下，我们沟通看看怎么办。”
　　叶硕乐了，到时来了，怕是你级别不够啊，不过，他还答应了：“成，看哪天有空吧，他们都挺忙的。”
　　严霜花差点没气过背去，有你这样和老师说话的吗？
　　那位女老师叹气摇头，说道：“朽木不可雕也！”
　　靠，招你惹你了！叶硕恨恨的瞪过去一眼，又朝严老师说道：“那我哥来行不行？”
　　“你哥？”严老师见叶硕送了一台阶过来，也不想和他多磨叽，爽快地道：“让你哥明天过来一趟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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